本年春天,咱们小区实施“老区改造”,引进了几十棵栾树。栾树别号灯笼树、大夫树等,这批栾树据说是“台湾栾”。它树形高挺,树冠呈伞形,亭亭如盖,层层叠叠,耐寒耐旱,不愧为园林景观树。
栾树是一种落叶乔木,春季多为红褐色的新叶,它喜欢阳光,长长的叶柄,叶子呈卵状椭圆形,对生羽状复叶。它不参加树木之间的争奇斗艳,不赶着开花,也不急着成果,就这么渐渐地生长着,淡淡地变绿。
炎炎夏日,“夏木阴阴正可人”,走进它的浓荫里顿觉清凉。七八月份,栾树倚着它特有的性情,开端发芽,慢悠悠地显露淡黄的细花,树顶的黄色花序也长出来了,把栾树装点得满树墨绿、色彩缤纷。
栾树花期较长,能继续两三个月之久。一夜间,细长的鹅黄色花瓣,细细碎碎,密密匝匝,花蕊胀大,恰似一捧一捧的光束,被挽留在枝头。
高温高热时期,我从窗户向外看去,它的枝枝叶叶构成一道天然窗布,几天不见,小黄花就开满整棵栾树。风移影动时,显得狡猾心爱。这一点,颇有点中国园林中以窗取景、以景为画的情味。一种俗称唤作“槐里串”的小鸟,在栾树的花穗上蹦蹦跳跳,这鸟儿长着尖尖的小嘴,黑灰色的小脑袋上嵌着一双机伶又狡猾的小黑眼睛,它们在树枝上卿卿我我、呢呢喃喃,点点头,碰碰嘴,帮对方收拾一下茸毛,流露挚情厚谊。
栾花开花时,叶分三色,一树树的绿,一簇簇的黄,一串串的红,由鹅黄到深红,绿叶之上的红叶,如绿海上飘着的层层红云;又像一团团火炬,在树顶焚烧,它们灵动地搂在一同,挤挤挨挨,茂盛而有诗意。
此刻,栾树在一众树色里显得很夺目,可远观,可近赏,无论是有风时的叶舞,仍是蓝全国的静立,都美得让人心醉。
一棵树上,为什么有两种红绿色彩的叶子,并且是如此清楚呢?如果是叶,为什么像火把相同层层擎起?上面的叶,色彩火红,上面的花,正在开放,栾树的枝叶跟着时节变换着图画,由墨绿到金黄,渐渐变成了深红,在树上焚烧。你瞧,红的,黄的,绿的,还有半青半黄,半绿半红,一棵栾树,便是一树秋天。
9月底,栾树的叶子在潇潇秋风地吹拂下,一片一片地往下坠落。一簇簇绿绿的果实,由三瓣又薄又脆的卵形果皮包围成三棱状,恰似装在紫色荚状小袋里。栾果初生时是浅绿色,再长为淡红色,老练后又呈绯红色、红褐色。远远看去,叶子也变成了彩霞般的云朵,在晨光暮色里出现不同的景致。
传闻栾果依托弹射传达种子。我带着几分猎奇,走近仔细观看,栾果的外面由几片叶子组成一个口袋,打开果缝,里边是两三颗黑红宝石相同的籽。在老练的日子里,硕果数粒,果皮上沾着几粒晶亮的雨水,艳丽顺眼,在和风吹动下如铃铛般哗哗作响。栾果连成一片,像一串串赤红的灯笼,与天边的晚霞浑然一色,在落日的映照下,眩目生辉。
一场寒凉,霜意渐浓。栾树下,花香染足,幽香淡远,色泽华美。秋去冬来,枝头上的果实纷繁凋谢,地上片片落红。在树木的江湖里,栾树远离喧嚣,安之若素。我迎着明丽的阳光,行走在葱翠的栾树下,听它在风中簌簌吟唱,像听一支悠然的岁月之歌,体会着生命的调和与静美。
南宋诗人杨万里在《中和节日步东园三首》中写道:“五出桃花千叶绯,团栾绕树间芳香。攀来欲折还休去,看到残红教自飞。”看栾树红满枝头,完成了四季轮回中一次壮美的旅程。我等待栾树这种“愚木头”,能成为城市中的“净化器”,在环境改造管理中发挥重要的效果。